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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现茶籽化石

时间:2023-02-23   来源: 黔西南日报

茶籽化石的发现

来自省内外的八十余名嘉宾,充分肯定了茶籽化石的出土,在茶树原产地之争中的重大作用,认为其无可争议、独一无二的考古价值,有力地托起了贵州作为世界茶源地、茶文化发祥地中心的地位,提升了贵州在茶叶行业的话语权。

作为茶树原产地的实物证据——茶籽化石,迄今全球仅发现一枚。这便是收藏于贵州省茶研所、已经退休的晴隆县农业局高级农艺师卢其明,于1980年7月13日,在晴隆和普安两县交界的云头大山上,意外得到的四球茶籽化石。

茶籽化石(资料图片)

这枚化石的出土,将黔西南出产茶叶的历史,向前推进了上百万年;还从地质学、考古学、生物遗传学等方面,佐证了黔西南的茶树原产地地位。

卢其明应该是黔西南第一个茶叶专业人士,也是为数不多一生与茶叶打交道的专家。茶籽化石之所以与他有缘,看似偶然,实为必然。为了还原茶籽化石发现的经过、厘清一些相关谬误,我对年逾八旬的卢其明及其相关见证人,进行了采访。

卢其明是广西横县人。

横县是茉莉花之乡,也是世界有名的茉莉花茶加工基地。近些年来,黔西南生产的炒青绿茶,大量销往横县或通过横县,被再加工成茉莉花茶,进入国内外市场。

在这个意义上,卢其明将他的一生,无私地奉献给黔西南的茶叶事业,也算一种缘份。

1958年7月,在遵义农校茶叶专业学习期满,19岁的卢其明,被分配到晴隆县农业局农推站工作,开始了他一生与茶叶打交道的历程。

从1980年开始,省茶研所在农业厅“贵州野生茶树资源调查研究”课题支持下,着重对黔西南地区的茶树资源分布、现状和利用价值等进行调查研究。

为了提高课题参与人员的业务能力,1979年8月,在湄潭开展了师资培训,卢其明应邀参加。培训回来后,卢其明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他的调查。

1980年7月8日,他和茶叶辅导员罗应奉,又出发了。他们一路走走停停,先后经过他之前负责技术指导建设的闻风、砚瓦、廖基、西舍、箐口等社队茶场。7月12日晚,他们到了箐口,先在茶场了解情况,然后才到税务所副所长庭永贵家歇宿。当时条件差,既没有招待所,更没有旅店,下乡的干部,都是到熟人家借宿。

次日一早,在公社食堂吃过稀饭,准备出发。箐口公社的副书记陈明学,主动充当向导。当时国家尚未强化枪支管理,陈明学配有一支半自动步枪,他将其挎在肩上,走在前面带路。

罗应奉是晴隆县光照镇者布村人,从兴义农校(时称“兴义农大”)毕业后,遇到“社来社去”政策,有些失意。农业局领导考虑到他有一定的专业知识,将其聘为茶叶辅导员,给卢其明当助手。

卢其明的工作,更多是在野外,他也习惯了野外的环境。经常走村串寨、爬山涉水,使他养成了一个习惯,那就是除了肩上的帆布挎包,还会随时拄一根木棍,上坡下坎可以助一臂之力,还能用来抵挡随时可能遇到的狗和蛇。

中午时分,他们来到新庄,离沈家原先居住的地方已经不远,准备到箐口茶场职工张仕武家找饭吃。结果张家已经吃过,又没有剩饭,现煮时间又不允许。情急之下,张仕武临时煮了一锅洋芋,他们一人吃了两个,又装了几个在挎包里,继续赶路。

海拔1800多米的云头大山,从北侧绵延而来,在云头寨子后方,一个转折,呈V字形展开,向西南方向逶迤而去。那个V字形山体内侧,就是茶籽化石出土地。

沿着陡峭的山路,他们一路披荆斩棘,好不容易终于爬到了山顶。卢其明这是第三次爬上云头大山,第一次在十多年前,上次是在一个多月前。也在上次,他发现了后来被张宏达教授鉴定为红药红山茶的茶树新品种。

休息了一会,他们三人分头行动——陈明学漫无目的地在山上闲逛,罗应奉和卢其明,钻进西北斜坡上的树林里,两人一前一后,隔着几十米的距离。卢其明交待罗应奉,再采集一些红药红山茶标本,他则拿出尺子、本子和笔,观察、丈量、记录分散在树林里的茶树基本情况。

忙碌一阵后,竟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?镇静了一会,他觉得应该找一些茶种带回去,但抬起头来,茶树上既没有花,也没有果。此时,正是茶籽即将成熟的季节,这些茶树上怎么没有种子,是不是因为成熟较早,已经脱落?他两眼死死地盯着脚下的草丛,希望能扒拉出一两粒来,也就不虚此行。

走着走着,一块四五平方米的滑坡体,出现在他面前。他不由怔了一下,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,因为那意味着没有抓扯的东西,存在安全隐患。他上下左右打量着,那个因为雨水冲刷浸润形成的滑坡体,希望找到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,以便继续前行。刹那之间,他惊呆了,他看到一块与众不同的石块,像是刚从岩体上脱落下来,掩映在泥土和碎石之间。石块的质量并不好,石化程度不深,但却鼓凸起三个显眼的位置,看上去像是某种植物的种子,凝固在上面。

若干年后,卢其明在《茶与生命同伴》一文里写道:“突然,一块掌大的石块展现在眼前,上嵌三枚与茶籽相似的物体。我当即捡起,惊喜万分。”

有点意外。卢其明环顾了一下左右,罗应奉离他很远,也不见陈明学的身影。他想告诉他们,这里有一块特殊的石头,但他冷静了一下,又觉得没有必要,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,特殊在哪里?他轻轻地弯下身去,小心地将那块石头捡起,抹去上面的泥土,放到眼前认真地端详了一会,越看心里越抑制不住兴奋。他从挎包里,拿出那条蓝雁牌香烟的外壳,将石块稳稳当当地包好,放进挎包,再从外面轻轻按压了一下,感觉踏实了,这才坐下来,摸出烟和火柴。

卢其明将烟点燃,深深地吸了一口,感觉如释重负般轻松了许多。他目视远方,只见群山连绵,天高云淡;晴隆县城所在的位置,隐约可见。已经出门五天,应该是回家的时候了。他将烟吸完,看看天色,太阳已经西斜。他习惯性地将烟头插进泥土里涂灭,侧过头去,放开喉咙大喊——陈明学,下来,天晚了,我们回家吧!接着又喊罗应奉——你弄好没有,可以走了?

那天是星期天,陈明学没有回箐口,而是陪着卢其明和罗应奉,往县城方向赶。走到普晴林场场部,便抄小路回了月亮田家里。

尽管感觉很累,但挎包里装着疑似茶籽化石的卢其明,浑身都是力量;罗应奉呢,也带着当时尚未命名的红药红山茶标本,同样显得比较高兴。

茶籽化石的鉴定

星期一早上,卢其明带着茶籽化石,兴冲冲地来到办公室。他将化石放在办公桌上,埋头整理相关材料。

卢其明近影

不一会儿,县农业局副局长兼农推站副站长张顺祥,走到他的身旁,一眼看到那块化石,惊得睁大眼睛,兴奋地问:“你从哪里得到这么好的东西?还不赶快送去鉴定!”

卢其明说:“怎么不送?我正有此意呢!”

张顺祥伸手将化石拿起来,认真地端详:“难得难得!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。你准备送到哪里鉴定?”

卢其明沉吟了一下,说道:“贵州省的茶叶权威机构,只有省茶研所。这是我们贵州的东西,送给他们最合适。”

张顺祥说:“万一他们鉴定不了怎么办?应该送到中科院南京古生物研究所。”

卢其明说:“省茶研所不能鉴定,应该会送出去找人鉴定。”

很快,卢其明发现疑似茶籽化石的消息,便在单位传开,同事们都向他表示祝贺。

当天下午,卢其明找到晴隆县多种经营办公室的段白隐。段白隐有一台120照相机,卢其明要请他拍几张照片,作为依据,段白隐欣然应允。这些照片,卢其明至今仍妥善地保存着,却因不便说明的原因不愿公开。

在将手里急需处理的事情忙完后,卢其明这才钉了一个木箱,找来一些棉花,将化石包裹严实,拿去邮寄。

邮政局当班的年轻女营业员,说根据规定,要打开木箱,验明正身,看是何物,是否属于违禁物品?卢其明无奈,只好又将木箱拆开。当女营业员看到是一块石头时,疑惑地说:“一块烂石头,还要回执和保价?”卢其明说:“你不管它是不是烂石头,你只管收寄就是了。”

尽管心存疑虑,但女营业员还是按照卢其明的要求,办理了邮寄手续。与此同时,卢其明通过电话,将“我得到一块化石,需要鉴定,已经寄出,敬请查收”的情况,报告了省茶研所。但他已经记不得,是谁接的电话。

三天以后,省茶研所的刘其志、林蒙嘉、王成仁等专家,收到茶籽化石后,异常惊喜。三人不顾手上正在忙活的事情,次日便兴致勃勃地坐上班车,赶赴晴隆。然后在晴隆县有关领导的陪同下,不辞辛苦,爬上云头大山,亲临化石出土现场,对野生古茶树生长的气候、土壤等进行考察,同时也希望能像卢其明一样,交到好运。

因为他们的这次行动,一些报道和论著中,出现了茶籽化石的发现者张冠李戴的情况。对此,卢其明颇有想法,认为这种“照顾情绪”的做法,不是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,以致在很长的时间里,卢其明都对媒体抱有成见。黔西南电视台记者毛继强,曾在《追踪晴隆茶籽化石》一文里写道:“当时他把化石邮寄到省茶研所后,一直杳无回音,直至前年(2008年),邮件经收人,才给他开来一纸收据。更有甚者,当年个别媒体很不负责,报道此事时张冠李戴,以讹传讹,把他的发现,说成是省里、县里其他人的发现,导致这些年来,卢其明心里很不悦服,很不相信媒体。”

那么,为什么卢其明没有陪同刘其志等人上山?对此,卢其明也深感遗憾。原因是他把化石寄出的当天,便接到了家里的电报,说父亲病重,要他回去一趟。

离开家乡半个多世纪,卢其明回家的次数,不到十次。包括后来父亲和母亲去世,身为长子的他,都未能回到治丧现场,护送生养自己的二老最后一程,每每想起,他都深感愧疚。当时他已经五年多没有回家,估计年近七旬的父亲,可能挺不过来,便向单位请了假,匆匆赶赴横县老家,从而错过了与刘其志等人一起上山的机会。

经刘其志等人分析,卢其明发现的那块化石,初步鉴定为茶籽化石。刘其志在鉴定意见里说:“从化石茶籽的形状看,很接近该地野生茶树的种子,有明显的种脐,种脐旁边有三个胚珠的印迹。这块化石茶籽共有三粒种子,其中两粒发育正常,有一粒为发育不全的种子,亦有明显的种脐存在。茶籽化石的出土地点,主要是三叠纪地层,而茶籽化石则是在第三纪规程岩层中发现,和茶种植物的发生时期相一致。”

据刘其志和林蒙嘉后来回忆,当年收到卢其明寄去的茶籽化石后,虽感惊喜,却很慎重,征得省里有关部门的同意和支持,他们会同省农科院、省地质局、中科院贵阳地化所等单位的专家,联合对化石进行了初步鉴定,一致认为是茶籽化石。

但他们拿出的结论,还需要得到更高层次和更广范围的认可。为了进一步确定鉴定的准确性和可靠性,他们专程跑到广州,请教中山大学茶类植物学家张宏达教授,张宏达的看法,与他们的结论基本一致。

到了1987年冬天,为慎重起见,省茶研所将普安县普白林场的一颗野生古茶树种子、一颗湄潭茶树种子、一颗云南大叶茶种子,作为对比材料,连同茶籽化石一起,送到南京,交给中科院南京古生物研究所的权威专家郭双兴。

在野生古茶树林里,发现茶籽化石,表明两者之间,存在着遗传上的亲缘关系,即那些数量众多的野生古茶树,是茶籽化石的族中后裔,而茶籽化石,则是古茶树的先祖。只是这个前辈与后裔之间,在时间上相差了上百万年。

郭双兴教授经过查找大量资料、反复比对,又千里迢迢,亲临云头大山的茶籽化石发现地,深入考察。直到1990年初,才慎重地给出鉴定结论:“化石的外形、大小,具种脐,周边突起,种脐旁侧有凹痕,种子顶端扁平,或微有突起等特征,与现代四球茶的种子非常相似,化石可归属于四球茶。化石与四球茶的种子也略有不同,表现在化石的表面较平滑,纹饰不太清晰,化石在埋藏期间地质的作用下受到挤压,种子的高度变矮,基部的种脐变大,种子因搬运表面有碰伤痕迹,这些由于外因造成的化石种子物理形变,不是种子本身的固有特征。因此,化石种子仍可归属于四球茶。”

郭双兴评价道:“世界上茶科化石甚为罕见,尤其是茶科种子化石更是难得。贵州发现的茶科种子化石,是非常珍贵的化石资料,它对研究我国的茶叶历史及茶科的发展演化,提供了宝贵的证据”。

2010年,郭双兴在接受黔西南电视台采访时,仍然明确地说:“此化石可归属四球茶籽化石,推测年代为晚第三纪至第四纪。第三纪包括古近纪和新近纪,地质年代上限为6500万年;第四纪是新生代最新的一个纪,包括更新世和全新世,地质年代下限为258万年。”

也就是说,如果这枚茶籽化石发生在第四纪下限,则存在时间至少已有258万年;那个时候,茶树已经在黔西南这块土地上,自由地生长了。相对来说,印度阿萨姆的野生古茶树,时间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
“特殊贡献奖”证书

鉴于卢其明的特殊贡献,他曾被推选为贵州省第六届、第七届人大代表。2014年4月,贵州省绿茶品牌发展促进会、贵州省茶文化研究会、贵州省茶叶学会,联合授予他“贵州省茶行业特殊贡献奖”。获奖证书详细介绍道:“1980年7月13日,卢其明等在位于晴隆县与普安县交界的云头大山的一次科考行动中,发现了茶籽化石一枚。经中科院南京古生物研究所等部门专家反复鉴定,确定为第三纪末第四纪初的四球茶茶籽化石,是迄今为止世界唯一的茶籽化石。该化石的发现,印证了‘世界之茶,源于中国,中国之茶,源于云贵’之说,为证明贵州是世界茶树起源地研究,作出了特殊贡献。”

茶籽化石的遗憾

卢其明发现的茶籽化石,尽管是世界唯一、全球仅有、独一无二,但它的知名度和影响力,却不尽如人意。别说普通民众知之甚少,就是茶界专家、学人和广大茶叶爱好者,了解的似乎也不多。在一定程度上,这与当时我们重视不够、宣传不多、推广不力、话语权不重有关。

我们不妨假设一下,如果它出土在信息传播技术异常发达的今天,或者出土在经济文化相对发达的省份,也许早已闻名遐迩。在这个层面上,茶籽化石于斯时斯地出土,多少有点生不逢时。不得不说,这是茶籽化石的遗憾,也是卢其明的遗憾,更是黔西南和贵州的遗憾。

但所有的遗憾,都没有影响茶籽化石的学术价值,没有掩盖它作为茶树原产地中心最有力的实物证据的存在。

为什么说茶籽化石有遗憾?因为在它出土多年以后,有关茶树原产地的诸多论著,对于它的存在,几乎没有提及。

在我所能查到的资料中,最早记录卢其明和茶籽化石的文章,题为《小小茶树,一枝一叶寄深情——记晴隆县农业局农艺师卢其明》。该文被收入贵州省委组织部1986年编写的内部资料《生命在异乡闪光》一书。文中写道:“成天在山林野地转悠的卢其明,从笋(应为沈)家箐一片野生山茶树生长的陡坡上,发现了三颗茶籽化石,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可能具有重大科研价值……这一重大发现,说明晴隆在很早以前就有茶树的生长,晴隆是茶树原产地之一,有力地打破了茶树原产印度的传统观点,雄辩地证明了我国是最早发现茶树,最早知道用茶和饮茶的国家。”该文作者先有金,当时在黔西南州委办公室任职,后来从黔西南州政协秘书长位置退休。我问先老,这篇通讯是否见诸其它媒体,回答说“我是第一个采访卢其明的人,但稿子除了被收入集子,没有在其它地方发表。”说明在茶籽化石发现以后很长时间,都没有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。

百度“茶籽化石”,搜索结果支离破碎,比较散乱和模糊,一些论著的引用,表述不够准确,也不精练,甚至出现将茶籽化石的发现者张冠李戴的情况。更多的媒体报道,则出现在近年来,省里提出将茶叶产业作为特色农业加以重视以后。

2019年第11期《农技服务》,发表了贵州省茶研所的胡伊然、陈璐瑶、蒋太明合写的《贵州晴隆茶籽化石的发现及其价值》一文,指出了茶籽化石包含的科学价值、文化价值、经济价值,算是较为全面系统的研究文章,但美中不足的是,不仅来得太晚,而且行文中的一些表述,也比较模糊。

曾有专家感叹:黔西南的铜鼓山和交乐,虽然出土了众多品位不低的历史文物,但研究、开发和利用,却远远不够。勿庸讳言,茶籽化石的遭遇,也大同小异。

如果说在郭双兴教授的鉴定结论公诸于众之前,业内人士、特别是众多的专家学者,对茶籽化石的出土并不知情,尚可理解的话,那么在此之后发表和出版的相关论著,仍然忽视茶籽化石的存在,不将其作为立论依据加以引用,就有点可惜了。

我们先来看吴觉农(1897-1989,著名农学家、农业经济学家,现代茶叶事业复兴和发展的奠基人)所著的《茶经述评》。该书最初出版于1987年,被“认为是一部茶学力作”。我手上的版本,为2019年11月第2版北京第12次印刷,该书在《后记》里写道:“原文基本不作改动,个别需加订正处,尽量以注释的方式说明……现经大家的共同努力,第一版不足之处,部分得到了弥补。”

我认为,没有引用茶籽化石作为立论依据,无疑是该书第一版的“不足之处”,尽管当时茶籽化石已经问世七年。这且不说,我手上这个版本,还是只保留了1976年出版的《贵州茶叶通讯》里的部分内容:“据贵州省农业局及茶研所调查,在习水、赤水、桐梓、安龙、普安、榕江、务川等县,先后发现大茶树。”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,贵州省茶研所的调查结果,纯粹没有涉及;对茶籽化石的出土,更是只字未提。

吴觉农作为第一个站出来驳斥“茶树原产地在印度”观点的中国人,终生都在为茶树原产于我国这一主张,上下求索、奔走呼号、寻寻觅觅,可谓苦心孤诣、殚精竭虑,他应该为茶籽化石的出土,感到骄傲和自豪、欣慰和满足。可是,茶籽化石虽然已经步入“不惑之年”,仍然没有进入《茶经述评》修订者的视野。或者说,这么重要的论据,居然被该书忽略了,不得不说,这是一种遗憾。

曾获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、2020年6月第13次印刷的2011年修订版《中国茶经》,在《最古的茶文物》一段里写道:“茶树最早为中国人所发现,最早为中国人所利用,最早为中国人所栽培。同时,中国具有世界上最古老的茶文物,这从另一个侧面,提供了中国是茶树起源的佐证……关系到茶的文物十分繁杂,诸如茶人、茶具、茶书、茶画、山泉,以及有关的茶文化遗址等等。”

不仅这段关于“茶文物”的专论里,没有提及最古老、也最权威的茶文物——茶籽化石,这部号称“汇集了全国茶学界、医学界、文化界中具有高级职称的学者,以及部分具有相当学术水平和写作能力的中青年专家五十余人,经过三年的努力合作编写而成……全面地、系统地介绍了茶的起源和传播,茶的性质和功用,茶的品类和花色,茶的栽制和贮存,茶的品饮和礼俗,以及茶与文学艺术的关系”的巨著的其它篇章,也没有提到茶籽化石。这就不仅只是茶籽化石的遗憾,我以为也是该书的遗憾了。

云头大山远眺

作为全国高等农林院校规划教材的《茶树栽培学》,写到了“茶树原产地之争”“中国主要产茶省的生产概况”等,却同样忽略了已经成为全国产茶大省的贵州,更只字未提贵州发现大量野生古茶树和茶籽化石的事实。

何昌祥的《从木兰化石论茶树起源和原产地》一文里说:“现在尚未发现与茶树器官有关的确切可靠化石记录。显然,这就是地质工作者、茶学界以及植物学家们今后共同携手努力的方向。”这篇论文发表于1997年第二期《农业考古》,离卢其明发现茶籽化石已经十七年,离郭双兴教授1990年给出鉴定结论,也已经七年,但作者仍然蒙在鼓里,并不知道茶树器官化石,已被贵州茶学界的人士所发现。

我固执地以为,作为考察茶树原产地最为重要的实物证据,茶籽化石的出土,雄辩地证明了茶树原产地的核心位置,上述相关论著,应该加以重视并作为证据引用,从而增加其论述的科学性和权威性。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,让人费解。

值得欣慰的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茶籽化石作为不可忽视的客观存在,其知名度和影响力,正在慢慢提高和扩大,知道的人正在逐渐增多。许多专家学者、茶界名人和茶文化爱好者,从认识茶籽化石开始,慢慢认识并了解了贵州这片曾经的蛮荒之地,竟然是世界茶源地的核心区域!

贵州人民出版社2020年6月出版的《贵州省志·茶叶》,将卢其明发现茶籽化石的过程,纳入了“大事记”。这对卢其明、对茶籽化石来说,无疑是最好的交待。



文/图 黔西南日报融媒体记者 陶昌武

责任编辑 曾雯歆

二审 戴宏瑶

三审 彭原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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