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康养胜地 人文兴义】再品“安龙八景”之“鱼跃龙门”

鱼跃龙门，在城北卷洞门外，卷洞门史称柔远门。

在我幼时的记忆里，卷洞门外还有一棵古皂荚树，树干一个人都合抱不了。听大人说，周围的居民，喜于采拾皂角，用以洗头、洗衣服。洗衣服的地方，相距不远，就在五洞桥边。而在五洞桥那里，曾经有几块神秘的石头，人称“跃鱼石”，即安龙八景中的“鱼跃龙门”之石。据说在清代，那里有一片汪洋的陂塘海子，经常水漫金山。岸边有数条大石头，形似巨大的鱼，它们都翘首望着城门，有蓄力待跃之势。后来为便于两岸交通，架石为梁，中空五洞，因石桥建于跃鱼滩上，故名“化龙桥”。

鱼跃龙门

我曾多次寻觅那几条石鱼，但最终未见踪迹，我怀疑，也许是后来在人们建房时，被肢解作为基脚石了。抑或应了那句“沧海桑田”的话，我看到的跃鱼滩，只有一条小河从中间穿过，两边都是庄稼地，是田野，根本没有什么滩。我曾经疑惑过，跃鱼滩真的存在过吗，安龙真的曾经是水乡渔乡吗。

后来，我幸运在《兴义府志》中，找到了李琼英的一首五绝诗，名曰《秋渔》，内心一下踏实多了：

放棹明湖里，渔歌隔浦闻。

水天双桨合，风雨一竿分。

游泳知鱼乐，生涯问鹭群。

晚归荡秋色，岩半户封云。

不久，我在陈翰辉的《远去的渔歌》一文中，找到了我想看见的文字：

每天清晨，在柔远门外的跃鱼滩边，停泊着一排排海子庄的渔船。渔民们从船上抬下鱼篓进城。遇到涨水季节，这些渔船就径自划近城墙，渔民们改由北门洞进城。这时北大街街沿两边，陆续摆放起大大小小的木盆，盆里装满活蹦乱跳的鲜鱼，每天的鱼市就开始了。

让我坚信之前鱼石并非虚拟，绝对存在，还因有黄世文《鱼跃龙门》一诗作为铁证。

莫道寻常水族俦，待时暂守碧溪头。

潜鳞素抱冲霄志，露角终成济世猷。

三级浪翻从变化，一声雷动任遨游。

龙门咫尺无难跃，矫首天池任自由。

这首诗因情造景，奇幻壮观，具有强大励志作用。

诗的大意是，不说寻常的水族结成同伴，为等待时机，暂且守望在碧溪之头。它们潜身水中，始终抱着冲宵之志，展露头角，终将实现自身的济世之谋。三级浪卷，随波逐流，一声雷动，任我遨游。龙门近在咫尺，并不难跃，翘首天池，任我自由翱翔。

这就是鲤鱼化龙、实现升飞的“鱼跃龙门”故事的借用。

传说东海一群鲤鱼，听说禹王挑选龙门卫士，便逆黄河而上。最后只有少部分随一条金背鲤迎风击浪，游到龙门下。禹王说: “鱼龙本是同种，跃上龙门便成龙。”鲤鱼们竭力上跃，但只能跳一丈高。它们没有泄气，日夜苦炼跳跃之功，练了四十九天，能跃四十九丈。但龙门高百丈，相差甚远。鲤鱼们用尾猛击水面，在半空中互为垫身，接力上跃。此时禹王手扇清风，助力众鱼跃上龙门。为众鱼唤气垫身的那条金背鲤，也借水力风力，一跃而上龙门。禹王在金背鲤头上点红，金背鲤变成一条黄金龙，大禹让它统管龙门卫士。自此，将“童生进仕”，喻为“鱼跃龙门”，文庙照壁上，也有了“鱼跃龙门图”。

再来看看安龙的“鱼跃龙门”盛况。

据黄朝文《远去的府城》统计，仅以府城为例，第一位进士叫李贤经，就出生在我居住的府署前那条街，因他取名“太史巷”，官至翰林院修编、山西道监察御史；府城北街，考中举人15名，其中武举人7名；居于西门和景家巷的景氏一族，就有进士2名，文举人3名，武举人3名，副榜1名，拔贡生4名，岁贡生7名；府后街、试院街、广东街、大田坝、杨家巷走出贡生、举人多名。这些跃上“龙门”的进士、举人、贡生，在外多为清官、好官，受到家乡父老及后人的好评和崇敬。

最后说说化龙桥头的一座建筑物，叫豹皮亭，专为纪念兴义府中学堂一个学生修建。

此人名王宪章，原名应贤，苗族，兴义府普坪人。光绪三十年（1904），王宪章怀着他的武举人“化龙梦”，考入兴义府中学堂，次年被保送到省城师范学堂深造，后又改进警察学堂。其间受革命思想影响，参加“科学会”，并成为骨干。后到武昌入随营学堂，发起组织“将校团”，任团长，秘密发展反清力量。后又加入孙中山领导的“同盟会”。曾任武昌首义副总指挥，孙中山任命其为“江苏江北讨袁军总司令”，黄兴授予其第四师师长。后到日本避难，时人誉为“黄兴第二”。王宪章回上海后组织“铁血团”，任团长，被袁世凯差鹰犬诱捕，劝降无效被杀害，时年26岁。正所谓：豹死留皮，人死留名，流芳千古。

后来，豹皮亭迁建到城东北的一座小山上，面临一个高原天然湖泊——绿海。绿海恰似一个“云上天池”，池畔有龙洞，伴着一片湛蓝深邃的水域。

文/杨远康 图/胡云江

责任编辑 陈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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